只要有时间，燕子就会帮奶奶打扫这间既是厨房又是书房的房间
统筹：河南商报记者 高瞻展
采写：河南商报记者 王苗苗
实习生 弯文奎 文/图
“没接到通知书的时候心里烦，考上了，我心里却更烦了。”自从被内蒙古科技大学录取后，家住漯河市舞阳县文峰乡的18岁女孩燕子（化名）就十分发愁，“一年5000元的学费，对俺家来说，是一笔巨款。”
燕子5岁那年，母亲离家而去，至今杳无音信，而常年在外打工的父亲，燕子几乎已记不清他的模样，“我跟俺弟一直都是跟着俺奶过。”
为了筹集这笔“巨款”，在这个不少同学外出旅游的暑假，燕子接连打了两份工，即便如此，她挣到的钱依旧是杯水车薪。燕子的弟弟刚上高中，身为姐姐，燕子对弟弟一直心怀愧疚，“不想上了，想把读书的机会留给俺弟。”
【家庭】
母亲离家出走 父亲常年打工
她几乎记不起他们的模样
“她（燕子的母亲）的样子可模糊。”提起母亲，燕子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也想俺妈，但……”曾经很多次，燕子试图凭借儿时的模糊记忆，记起母亲的样子，但无论她怎么努力，母亲的脸始终是模糊的。
燕子5岁那年，受了一些刺激的母亲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为了挣钱养家，父亲也远走南方，三五年不回一次家。就这样，一个家的重担全落在了燕子奶奶的肩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一点点儿带大这俩孩儿，不过这俩孩儿都懂事儿。”
虽然跑到了南方，但燕子的父亲燕明（化名）没啥文化，只能靠出卖力气赚点钱，“在物流公司当搬运工，每天工作11个小时，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能休息一下。”就算如此，燕明一个的工资也只有2000多元，到淡季的时候，拿得就更少了。
在燕子的记忆中，父亲在家的次数她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最长一次6年，所以我几乎都记不清他（燕明）长啥样了。”燕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于几年见不着面儿的一双儿女，独自在外打拼的燕明也是满怀愧疚，“想有啥用，我不挣钱，他们咋生活啊！”说起这些，燕明沉默了。
【选择】
报考边远地区的大学
因为那里的学费低
燕子说自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所以在报志愿时，她放弃了从小向往的城市——海南。“我特别喜欢海，觉得大海充满希望。”说起大海，燕子就露出十分陶醉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并未真正见过大海。
“喜欢归喜欢，但得考虑实际情况，还得坐飞机呢。”燕子笑嘻嘻地说，一旦选择去海南，就需要坐飞机，怕家里承受不起，“能上大学就行，以后自己挣钱了带着俺一家去看大海。”
在填报高考志愿时，燕子满脑子想的不是学校好坏，而是学费问题，“听人说新疆、内蒙古等边远地区的学费和消费比较低，所以我当时就报了这些地方的学校，想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自强】
接连打两份暑假工
给奶奶和父亲分担压力
看着手里期盼已久的录取通知书，燕子却十分苦恼，“选恁远的学校，想着学费可能会少点，但没想到还是这么多！”
为了给燕子筹集学费，60多岁的奶奶每天早出晚归，在村里拾废品，而远在南方的父亲燕明也是每天增加了几个工时。
看见父亲和奶奶为了自己的学费没日没夜地干，燕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她想到了去打工，“我多少挣点钱，总比俺奶大热天拾废品强吧。”
7月，燕子冒着高温，开始沿着县城的主干道寻找兼职，但她渐渐发现，暑期打短工的人多，不管是饭店还是其他地方，活儿都不好找，“有点失望”。
正当燕子有些无奈时，无意中听见别人说有发传单的活儿，且可以当天结算，感觉还不错的她转而开始一家家商店询问是否需要发传单，“一般是每天上午去找活儿，下午1点到5点在县城发传单，忙一个下午能挣十几元钱。”
发了不到半个月传单，原本白净的小姑娘已晒得黝黑，即便如此，这样的工作也十分不稳定，“有时几天都找不到一个活儿。”
后来，经过同学的介绍，燕子又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兼职，“这样收入相对稳定点，干了一段时间挣了850元钱，我想着有时间就继续干，不想让俺奶跟俺爸太累。”
【想法】
想放弃读书
把机会留给弟弟
燕子的弟弟刚上高中，也是急需用钱的时候，而这么多年，几乎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供燕子上学了，这让她对弟弟十分愧疚，“我是俺家开销最大的人，没有挣钱，反而要花不少。”
在懂事的燕子看来，自从母亲离开家、父亲外出打工后，她就变成了弟弟的“家长”，虽然她只比弟弟大几岁，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家长”的责任，但现在的她不仅不能为家里分忧解难，还一直“霸占”着家里最多的资源，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学费凑不齐，我就不想上了，把机会留给俺弟吧。”燕子悄悄地告诉河南商报记者，“没接到通知书的时候心里烦，考上了，我心里却更烦了。”
听到燕子的话，燕明有些着急，“我会多加班挣钱，不够的话就贷款，不管咋样都不能亏了孩子。”
【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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