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公益：多家马戏团联名声讨动物保护组织 马戏表演是否应该废止？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当人们说起马戏，很多人第一时间会想到动物表演，之所以被称为“马戏”是因为最早表演的主角是马，以后才陆续出现其它动物演员。在古罗马，有“只有面包和马戏才能使罗马人快乐”的说法。

不过近年来，质疑动物表演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这种声音认为，诸如让老虎跳火圈、狗熊骑自行车之类的动物表演，完全违背了动物天性，这样的“动物表演”都应该被废止。坚持这种观点并不断向有关部门投诉举报的，就包括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下的“拯救表演动物项目”。

最近，一封多家马戏团联名控诉和质疑“拯救表演动物项目”的声讨书在网上引发热议。声讨书称，这一项目打着慈善的旗号打压动物驯化，使马戏团难以生存。声讨书后附带的名单显示，署名的马戏团有两百多家。究竟马戏团是不是必然虐待动物，动物保护组织的理由又是否应该被支持呢？

动物表演，几乎是马戏团的代名词。2017年，在广东珠海举办的第四届中国国际马戏节上，曾经是必看环节的动物表演突然取消了。而此前三届马戏节中，都有涉及动物表演，承办方也将此作为重点内容对外宣传。但这引发了“拯救表演动物项目”的反对，他们认为“这种不合时宜的落后文化，在全世界正在被不断禁止或者限制”。

这个为动物发声的项目，如今惹怒了众多马戏团。一封近三百家马戏团联名控诉和质疑的公开信称，“拯救表演动物项目”打着慈善的旗号打压动物驯化使马戏团难以生存。安徽宿州桥马戏协会会长杨志远称，其实双方的矛盾冲突由来已久，“我们都是合法经营，动物是国家林业局发给我们动物繁殖许可证演出的，演出证经过国家文化部批准，各方手续我们都按国家法律走的。现在保护组织就打压，上高速公路拦车不让演出，把我们搞的也没办法了，所以只能联合说出我们的声音。”

看到声讨书当中马戏团的名单时，“拯救表演动物项目”的负责人胡春梅讲，其中大部分马戏团她都很眼熟。从该项目2013年成立以来，她和志愿者们多次以非法表演、虐待动物等为由向相关部门举报这些马戏团；有时候还会到马戏团表演的场馆外发传单、拉横幅，向大家宣传不要去看马戏。她说：“如果按照野生动物保护法，每次演出要经过相关林业部门审批，因为他们使用的动物都是国家重点保护级别的，所有动物不是他们想用就能用。我们在监督活动中发现，大多数没有经过相关审批，他们自己随意把动物拉到某个地方表演。”

对这些马戏团的联合“声讨”，胡春梅说，她和志愿者开展活动“从来都是以调查事实为依据，提出建议，以法律为准绳，开展社会监督，所以监督和举报都不存在问题。”胡春梅认为：“可能相关的监督举报让他们的演出没办法继续，甚至他们可能会面临当地主管部门对他们进行一些行政处罚，所以他们觉得自己利益受到了损害，就开始觉得是我们的问题，是对他们的一种干涉。”

中国动物园协会副秘书长于泽英说，动物保护组织反对马戏团动物表演的主要原因是流动演出过程中野生动物的生存状况和“福利待遇”很难得到保证，但志愿者一些投诉夸大了事实，其实也值得探讨。河北群艺马戏团负责人于金生说，志愿者的行为给马戏表演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观众的掌声不断他们不说，专门找你的不是。老虎有病掉一颗牙，就说你虐待动物，人还掉牙呢。”

有马戏从业人员表示，动物表演是保护动物的一种方式：“马戏养着动物，可以让动物存在下去”、“马戏让人认识了动物，也是一种自然教育”。杨志远说：“你一投诉，林业局各个部门都干涉你，你就干不成了，干不成不要紧，那么多动物、损失那么多，几千头老虎狮子大象怎么安排？”

在我国，2010年7月国家林业局就下发了《进一步规范野生动物观赏展演行为》的通知，要求立即停止野生动物和观众零距离接触、虐待性表演；同年10月，住建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动物园管理的意见》，要求各地动物园和公园立即停止所有动物的表演项目。2013年7月，住建部又发布了《全国动物园发展纲要》，其中明确提出要在动物园杜绝各类动物表演。

胡春梅表示，如果仅是马匹等已被驯化的动物表演，其实还是勉强能够接受。至于狮虎熊等动物，即便是人工繁育，她也不能接受它们被训练和表演，而且她不相信，在训练过程中这些动物不会遭受体罚等虐待。

然而没有了动物表演，未来马戏团还能存在吗？根据不完全统计，全世界目前有36个国家、389个城市，禁止或限制动物表演。有马戏界业内人士表示，“应该让动物保护组织更多地了解马戏里面的动物，正规的驯兽专家、演员对动物非常保护，因为这些正是他们的饭碗。”

历史悠久的马戏表演如今之所以存在争议，是因为人们对于动物保护尤其是动物福利方面的观念不断地与时俱进。但有观点认为，对于动物表演不能够“一刀切”，一些流传至今的动物表演还被认定为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需要保护，特别是对于动物福利的主张是否超出当前中国国情的讨论，一直没有中断。

今年两会期间，针对有媒体记者对于动物福利立法主张的提问，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副主任王超英回应，全国人大已经注意到这些方面的呼声。王超英同时也指出，虽然一些地方法规在探索，但是国家层面的立法到现在为止还处在研究和探讨阶段，并没有形成最大的共识。（记者王楷）